一个城市的文化内涵,往往要通过外在的文艺形式显现。在扬州,那些吟唱了百年之久的清曲、扬剧,那些沾染了千年文脉的诗文、传说,让古城的每条街巷,都不曾有过片刻的寂寞。投壶之戏,评弹之声,是这座古城最为风雅的表情。
有人曾说过,千百年来的积淀,让扬州文艺独独拥有一片海拔颇高的高原,遗憾的是,还缺少足以傲视他处的高峰。但是,一夜之间,首个全国文学大奖、全国戏曲大满贯……扬州文艺高峰,拥簇而出,拔地而起。
文学: 扬州收获全国大奖
扬州的文化土壤,从来都是极为丰厚的。随手从这片诗香满溢的土地上撷下一叶芬香,就能开出光彩夺目的花朵来。毕飞宇的茅盾文学奖,王干的鲁迅文学奖……他们在提到获奖经历时,扬州,必定是绕不开的一个地名。说起这片不断滋养自己的高原,王干就曾说过,扬州作家想要获得国家级大奖,不要着急,只需等待。
仿佛是一种预言,王干的话音未落,去年11月份,随着第八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的揭晓,扬州市文广新局剧目创作室作家王巨成的作品《穿过忧伤的花季》,就摘取了这个足以和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等齐名的国家文学大奖。在全国几千部作品中,最终遴选出的十几部作品,代表着当今儿童文学创作的最高水准。作为一名专业作家,王巨成用他细腻温润的笔触,真实而全面地展现了一幅农村留守少年生活的画卷。此后,他根据汶川大地震所写的《震动》,更是“震动”了千万小读者的内心深处。
在今年的茅盾文学奖评选中,扬大校友毕飞宇的《推拿》最终问鼎,而另一位扬州作家顾坚的《青果》,也以网络文学的身份,连过几关,虽然最终未能进入提名名单,但这部在网络上引起不小反响的原生态小说,在近日得到了首届“施耐庵文学奖”的特别奖。从当初的商人,到现在的作家,支撑着顾坚华丽转身的,当然是这片生产文学的丰润土地。
除了斩获大奖,扬州作家们的笔尖,一直都在倾述着自己对于家乡的热爱。蒋亚林用53万字的《大盐商》,揭开了显赫一时的扬州盐商们的神秘面纱;王资鑫连出《广陵散》《广陵潮》,都是用现代作家的笔法,描述出古代扬州的浩瀚长卷。
艺术: 全国戏曲大满贯
今年4月8日,黄浦江畔,第21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奖揭晓。扬州市扬剧团团长李政成,摘下当场唯一最高奖项“主角榜首奖”。对于他,对于扬剧这个地方剧种来说,这个奖项的意义,绝不仅仅是一次戏剧奖的最高荣誉,而是从当晚开始,扬剧演员首次囊括了“梅花奖”、“文华奖”、“白玉兰奖”三大奖项,在扬剧史上首次诞生了“大满贯”演员。放眼全国戏剧界,能够得到这些殊荣的,也是凤毛麟角。
扬剧,作为一个地方剧种,近年来不但在本地根深叶茂,更是远走他城,在北京、上海、南京、厦门等地博得好评如潮。哪怕,当地的观众并不能听懂扬剧的唱腔,也能通过演员传神的表演,看懂整场扬剧的意思。一部反映现实的《县长与老板》,从江苏到全国,收获了一系列的大奖。同样是现实题材的《青春树》,也正在进行精心打磨,即将踏上江苏省戏剧节的征途。只有接上地气,折射生活的戏剧,才是观众们最爱看的。而在这一点上,曲牌自然流畅的扬剧,恰恰拥有不可比拟的优势。这也正是扬剧,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一张王牌。
除了扬剧,扬州的其他艺术,也在近年来,在全国,甚至在国外,亮出了“扬州牌”:扬州评话演员马伟,先后前往法国、瑞典、英国,把扬州评话说给外国人听;扬州木偶剧团的大型人偶剧《白雪公主》,足迹遍布全国,演出数百场;扬州歌舞揽下了各地演出,扬州舞舞动全国。
后备: 新生力量储备充足
对于扬州文艺来说,未来更是值得期待。无论是文学还是艺术,后备力量的充足,是扬州文艺令人艳羡的资本。
在省作协的会员中,扬州“80后”作家的人数是最多的,几位“90后”也已崭露头角,用手中的笔,叩响了文学殿堂的大门;全国“桃李杯”舞蹈大赛上,扬州艺校的学生们,总是能给观众们带来惊喜,和国内一流舞蹈学院的学生们相比,毫不逊色;曲艺班的学员们已经完成了学业,即将开始自身的曲艺生涯;扬剧班的学员们,在“小梅花奖”、“红梅奖”中,屡获头名金奖。
如此丰厚的文艺储备当中,必定蕴含着扬州文艺未来的座座高峰。 记者 王鑫
从温和到沸腾
跑扬州的文艺条口,有六七年时间了,我亲眼目睹了扬州文艺从温和到沸腾的过程。
扬州文艺的底蕴,确实太丰盛了。朱自清、汪曾祺、王少堂……这些名字,随手拈来一个,就足以让每个来到扬州的文艺界人士,心生敬畏之情。可对于现代的文艺工作者们来说,前人留下的高度太高,也会产生一些仰望和攀爬的难度。
好在,在经过了一段温和的过程之后,扬州文艺在近两年,不断沸腾出令人惊喜的消息。在获得全国文学大奖之前,王巨成一直都在默默耕耘,甚至在现在,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写作;在获得全国戏剧大满贯之前,李政成的艺术道路,也经历过旁人难以想象的波折。
我们都在期待沸水翻腾的那一刻。但是,也不要忽略了先前的温和。正如一壶开水的煮沸过程,没有可能在瞬间抵达沸点。逐渐升温的过程,也是令人回味如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