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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你那年进京赴科场
家乡连年遭灾荒
干荒一年不下雨
满眼黄土不见粮
树皮草根吃干净
人人饿得面枯黄
老年人饿得光张嘴
孩子饿得像刀螂
小伙子饿得走不动路
姑娘饿得倒路旁
早上孩童才冻饿死
晚上又倒下二爹娘
干荒二年不下雨
陈留郡遍地起飞蝗
蝗虫都有燕子大
俱是红头绿翅膀
飞在天上遮日月
落在地上一片黄
五谷杂粮啃不着
它们抖抖翅膀飞进庄
男子头上啃草帽
女子身上啃衣裳
一翅飞到堂屋里
啃去神龛啃屋梁
一翅飞到书房里
啃去诗书又啃书箱
一翅飞到厢房里
梳子篦子都啃光
一翅飞到厨房里
把灶锅老爷啃得嘴光张
铜勺锅铲啃不动
锅盖啃得塘靠塘
三年干荒不下雨
米珠薪桂价高昂
芝麻放在油盅里
只准数来不准量
三个铜钱一碗水
淀淀半碗是泥浆
七个铜钱一把草
揣揣没得半锅膛
大户人家卖牛马
小户人家卖田庄
穷户人家没得卖
卖儿卖女上街坊
姑娘只换一斗米
小伙子只换一斗糠
为何小伙没得姑娘贵
荒年一过留给儿子做妻房
你家哪有东西卖
我只得剪发卖发上街坊
东街喊到西街上
南城卖到北城墙
有人说我头发短
有人说我的头发黄
有位大婶说俏皮话
荒年哪有女梳妆
灾民百姓没法想
纷纷聚集闹公堂
县太爷连修数道本
万岁开恩放灾粮
人家有男男去领
你蔡家唯有赵五娘
为妻走路脚打晃
一步一挨到粮仓
东仓灾粮已放干净
赶到西仓粮放光
饿坏五娘倒罢了
怎能够饿坏二爹娘
我苦苦哀求尘埃跪
恳求老爷开恩光
我丈夫上京去赶考
若高中定不把你大恩忘
他问我丈夫名和姓
我说是姓蔡伯喈郎
提到伯喈两个字
三口人给我五人粮
我身背灾粮回家转
狠心的强盗把我伤
一把沙灰迷住眼
抢去我的度命粮
五娘百般无法想
只得松林去悬梁
命不该死派有救
多亏恩公本姓张
自己的灾粮赠给我
叫我回去奉爹娘
白米熬汤公婆吃
我自己在厨房咽粗糠
公公看婆婆望
疑心五娘不贤良
东锅堂搜出一碗水
西锅堂搜出一瓢糠
二老一看热泪淌
对不起儿媳赵五娘
公婆说出痛心话
媳妇比自己儿子强
五娘前堂端粥碗
二老双双咽粗糠
等到五娘返回转
二老已经一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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