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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无止境 ——从梅花奖演员徐秀芳拜师谈起 原载《剧影月报》2002年06期 石增祥 徐秀芳是我省戏曲演员中的佼佼者。在去年荣获梅花奖前，早已获上海“白玉兰”戏剧奖和我省首届“茉莉花”奖，现为国家一级演员。按说，她年未四十，即获诸多荣誉，应该满足了!……可是，她不!她要在艺无止境的长征中，再攀艺术高峰!于是，她在去年十月，毅然投入现已年逾九旬的扬剧著名表演艺术家高秀英门下学高派代表戏《鸿雁传书》。 提起<鸿雁传书》，笔者不尽想起许多往事：1945年当时的华东大区(包括苏、浙、闽、鲁、皖、赣、上海市)举行过一次规模仅次于1952年全国戏曲会演的观摩演出。有近三十个剧种参加，如包括赛前的剧目、演员选拔工作在内，前后费时将近一年。就是在这次会演中，高秀英以一折《鸿雁传书》荣获演员一等奖，从而奠定了她领袖扬剧数十年的地位。笔者当时任大会会刊编辑兼记者，对演员专访，我第一个采访的就是高秀英!从此，我和高老与《鸿雁传书》结下了不解缘。 1956年，我被正式调到省扬剧团任编导。1959年扬剧《百岁挂帅>奉调进京向中央领导汇报演出并参加国庆十周年，《鸿雁传书>亦在其中。我和吴白匋、宋衡之同志又对该剧进行了再加工。 有一天，在中南海怀仁堂演出《鸿雁传书》，梅兰芳大师看过戏后，主动到后台向高秀英祝贺，并谦虚地说：“这样吃重的独角戏，京剧演员拿不下来!”原中国戏曲研究院院长张庚则称<鸿雁传书》是戏曲剧目中罕见的诗剧。说五四年他在上海第一次看“鸿”剧迄今已数十年，他每到各地讲学，总是要拿一盘“鸿”剧的录音带，作为范例讲解。当时看戏的还有原苏联戏剧专家叶·康·列普柯夫斯卡娅，她非常热情地跑到后台与高秀英长时间拥抱，并连连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 《鸿雁传书》成为扬剧、乃至全国戏曲剧目中的精品，不是偶然的。首先是剧本的独特性；全剧仅有一个演员，剧本的文学性很强，许多唱段充满了诗情画意，它对王宝钏的坚强性格和乐观主义的情操，揭示得十分充分和细腻，特别是通过演员的表演，把一个虚构的故事，逼真地扮演起来，使观众毫不怀疑它的真实性。诚如著名文艺评论家戴不凡在《三观扬剧一得>中所评介的：“……扬剧《鸿雁传书》……事情看来颇为荒唐。鸿雁何知，怎会听王宝钏的话，乖乖飞落地上?怎知西凉路径?又怎知薛平贵是何人?但是，看了高秀英的表演，不由人不相信，王宝钏的血书，是由那只孤雁带给薛平贵去了。” 《鸿雁传书》虽然只是一出四十多钟的折子戏，但对演员表演上的要求却很高，因为从王宝钏一出场起，整个舞台的焦点始终聚在她的身上，无论念、唱、做都如此，这是其他剧目所没有的。梅兰芳大师所赞誉的“这样吃重的独角戏，京剧演员拿不下来!”其内涵就在这里。 我在徐秀芳首演前，专访了一次高老。一进门，高老便握着我的手紧紧不放，从头到脚看了我一遍。我也从头到脚看了她一遍，然后两人同声朗笑了起来，我今年81岁，她长我lO岁，已91高龄。可是当我问及徐秀芳拜师的事，高老马上侃侃而谈，没有一点老态。她记忆清晰，思维敏捷，她说：我现在九十出头，早已关了山门，可是小徐不但自己来，还请了团领导、厅领导登门劝说，我实在是被他们的真情所感动，只得点头应允。不过，真要我敦了，问题就来了，经过文化大革命抄家、破四旧，《鸿雁传书》的剧本早已没有，向人找，一时也不得其门，最后只能靠老办法口传心授。但小徐很聪明，记忆强，悟性高，又有文化，仅两天，她就能把全剧倒背如流!至于说到表演。我真有些诚惶诚恐了!因为小徐不是初学戏的孩子，而是一个早已获得省、市、乃至全国多项大奖的国家一级演员了。所以。我只能就我几十年演出《鸿》剧的经验和体会，说把她参考…… 看过徐秀芳的演出，小徐对作为大家闺秀的王宝钏，无论从风度、气质乃至她坚贞不屈的性格和意志，都体现得很准确。特别是唱，由于她嗓音宏亮、甜美，对人物感情的抒发，更显得流畅和富有激情。在念的方面，也非常注意字的口声。腹腔共鸣，使得剧场每个角落的观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但因小徐向高老学这出戏的时间过于仓促，并缺乏演出实践所累积的经验，因此，她对人物内心不断的线，掌握得还不十分到位，有时断时续的观感；其次，对舞台上所出现的虚拟的鸿雁，还没完全解决一个“真”字，还要通过眼神、手式、形体、调度及一些细节的处理才能做到。 最后一个建议，演员务必要对这出四十多分钟的独角戏。根据剧情的发展，人物感情的推进，做到有层次地合理安排，合理使用自己的体能，否则就会陷入前紧后松的困境!对高派独创的【堆字大陆板】更需把“气口”组织好，特别是堆字的部分，一定要把人物对未来的希望，像火山爆发般地喷向高潮。引起观众的强烈共鸣!在这个唱段中与乐队的配合是很重要的!
(责任编辑：颜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