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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剧奇葩——记市政协委员孙爱民

时间:2011-09-05 16:06来源:网络转载 作者:王资鑫 点击:




 扬剧奇葩
——记扬州市政协委员、民进会员、国家一级演员孙爱民
王资鑫
 

在观众眼中,她是《梁祝》的祝英台,她是《红楼》的贾宝玉,她是《血冤》的刘翠娥、她是《布嫂》的毛玉梅,她是《玉蜻蜓》的汪志贞、她是《珍珠塔》的陈翠娥……是的,她都是,但又都不是!

    因为,在观众心目中,她有一个公认的形象,那就是:扬剧奇葩!这形象,已经超越了舞台,矗立在观众心中——她,就是扬州市政协委员、民进会员、扬州市扬剧团国家一级演员孙爱民!

    我本不是扬剧迷。但是,“周周看扬剧”因剧场改造谢幕10个月之后,重新启开大幕的首场演出《大义夫人》,她与她的搭档的精彩亮相,却着实地迷倒了我。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我目睹了扬剧迷们顶着烈日从南京、从泰州、从江都、从邗江、从仪征赶到大舞台,我看到了一位残疾大嫂拄着拐杖兴奋难抑地一级级攀上楼梯,我还与600名观众一起感同身受了如痴如醉的三小时,拍着巴掌,亮开嗓门,频举相机,争先献花!那一刻,无疑是扬剧迷们最快乐的时光了。

    谁说扬剧没有追星一族?我发现我正身陷激情燃烧的漩涡之中,我的周围,自然少不了铁杆粉丝老脸色,而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不乏青春面孔、靓丽身影,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所有的人都在捧着扬剧,捧着她!她刚出场,就有碰头彩;她刚起声,就有顶调好!确实,场外很热,然而,比这更热的,是场内观众的心!

    我不由得探寻起来,为什么当今扬剧如此叫座?她又为什么如此火爆

    套用一句戏词——“想当年”,扬州曲部是什么状况呢?称魁江南!扬州戏曲的往昔,曾经两度成为中国南方戏曲的中心,富庶的经济基础,巨大的市场需求,雄厚的演出班底,造就了扬州戏剧昨日的辉煌。但是时至当代,破土于农耕文明土壤中的扬剧,遭到了工业社会、信息时代带有高科技含量的文艺,诸如电影、电视,卡拉OK 、CD、VCD、迪士科、网络文艺狂潮必然的无情的冲击,无可奈何退潮了,她是随着全国传统戏剧的退潮而退潮的,一度处于冷落、徘徊的尴尬境地,面临着盛与衰,甚至存与亡的极限挑战。由是,出于对家乡戏剧的关爱,若干年前,我不无忧心忡忡地写了一篇《何日锣鼓再闹台》——现在看来,这个忧心是多余的。我是杞人忧天了。我似乎有必要重写一篇《今日锣鼓正闹台》。

    因为,扬剧正在复苏。我所看到的,分明是一片春光四溢的舞台,一个充满希望的剧种。戏终人散,当我看到远从南京包车,来扬追捧扬剧的粉丝们久久不舍离去的时刻,我就陷入了沉思:当今扬剧的磁场在哪里?孙爱民的魅力又何在?

    精美出佳人

    谜底,其实就潜藏在整场演出中。原因也许很多,但是,孙爱民以她对大义柴夫人的大气诠释,揭示了其中根本的一条,那就是——精美的表演艺术!

    而这个“精美”度,孙爱民是用她的唱求精湛,念求精致,做求精当三“精”鼎立,合成而就的。

    唱求精湛,是孙爱民表演艺术特色的第一要素。

    作为唱做念打相互融合的综合艺术,唱,是传统戏剧的看家功夫。唱戏,唱戏,“唱”这一关要手段的衰弱,必然会影响整部戏的生存质量。孙爱民的可贵处,在于针对扬剧的曲牌体特色,没有因袭一般化、程式化“以词套曲”的取巧作法,千词一曲,千情一唱;也没有单纯凭籍自己演唱的优势,一味耍弄技巧,千人一调,千戏一格,果如是,表现力自然就弱,感染力自然就差。她摒弃了这一切,她坚持了为刻划人物而唱,为揭示心理而唱,为表现生活而唱的探索之路。

《大义夫人》其实是一个移植过来的释仇取义的老故事。身为被岳飞枪挑的小梁王遗孀的柴夫人,复仇心切;十八年后,岳飞冤死,岳夫人及其子女的发配地,恰恰就是柴夫人的“王国”,仇人一下子推到了她的剑下,冰火同炉,针锋相对,戏剧矛盾被推至顶峰!自此,随着剧情推进,柴夫人的内心独白经历了从恨到怨、到怜、到敬、到重、到义的变化;而孙爱民的全部唱段,演绎的正是这个复杂缜密的矛盾斗争的思绪历程。
    尽管孙爱民在以往众多剧目中,唱过诸多角色戏,但是这次她扮的是中年妇女,演的是王妃娘娘,她在94年她的师姐王苓芬版大义夫人的成功基础上,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充分发挥自己“圆润、甜美、味醇”的三大演唱个性,进一步突破框框,随变适会,在音调之高低、音量之强弱、音色之明暗、音质之软硬、音域之宽窄上,谨慎选择,精心排谱,以最具逻辑性与思想性的乐思,去寻找特质性的唱腔;以最准确的唱腔语汇,最生动地体现唱词感情,最贴切地描摹柴夫人“这个”典型人物在“这个”典型时刻的“这个”典型心态。

    经过孙爱民匠心独运的旋律调理,节奏营造,情绪渲染,以及小腔、花腔、耍腔、半音、偏音、滑音、颤音、波音的装饰性运用,从(金调梳妆台-数板-补缸)“人道是清明春和景色新”起,她以叙事性与抒情性相结合的哀中怀恨、悲里孕争,唱出了酸楚与委婉;到(剪剪花-大开口)“夫仇积郁十八年” 唱出了欢快与流畅;再到(柳银丝-川心联唱)“离冷房平添惆怅,思绪纷繁意彷徨”唱出了沉思与犹豫;最后(堆字大陆板)“儿捧血袍诉家仇”则倾诉了慷慨与激昂,从而抽丝剥茧式地层层推进展示了柴夫人大仇、大痛、大快、大义的心路!即便是同一曲牌“让弦滚板”,前段“好一张滔滔辨白锋利口”的主旋律表现的是蔑视,而后段“不卑不亢气昂昂”则表现的是钦佩。所以当她压轴以大陆板的曲牌唱出“国仇当比家仇重,锋刀岂能伤栋梁”的主题词时,力度更强,喷口更足,花腔更少,转腔更硬,棱角鲜明,气质硬朗,整个唱段以滔天泄浪之雄、鲸波溅玉之势磅礴倾泻而来,一个大义形象站立起来了,一个民族的气质被揭示出来了!全场观众心胸为之澎湃,报以暴风骤雨般的掌声,因为,孙爱民豪情演唱的,是一曲反侵略、求和平的民族大义之歌,是一首爱国颂!

    念求精致,是孙爱民舞台艺术第二要诀。

    刘勰说,吐纳律吕,唇吻而已。如果说孙爱民的唱如念,字字清晰,绝不因腔害字,属上乘境界的话;那么,她的念则如唱,意蕴悠长,给人以音乐享受。她在将方言吟诵化的过程中,对使用什么发音部位、运用什么发音法,拼合什么样的音节结构,如何处理清与浊、强与弱,舌位的高与低、前与后,唇的园与方,都可见她的镂镌之功。

    特别是她大段念白岳飞的“血表”,从幼怀奇志、提剑保边平缓追忆念起,到金兵南侵,蹂躏中原的悲愤控诉,到怒发冲冠、直捣黄龙的雄气英发,最后止于金牌南催,风波忠魂的仰天长啸,既有大弦嘈嘈,又有小弦切切;既有一腔三字,又有一字三腔;时如珠玉落盘,时如冰流幽咽,时如铁骑突出;时如朗月浩空!尤其是“还我河山”的“山”字,她以短促急收的特色,舌根发音,声带颤动,气流加强,如戛玉敲金,浩气长存!

    呼吸之道,一张一弛;声由气送,气由意生。孙爱民开口则字正腔圆,注意呼吸气息调节是重要一环,近三十年的戏剧生涯,她逐渐积累了细匀、柔和、深长、舒畅的调息经验。再高的音,再大的段,该断就断,该连则连,不露痕迹,巧妙调息,成了她成功的一大诀窍。

    做求精当,对于汪派正宗传人的孙爱民而言,做工本是她的当行出色之处,也是孙爱民舞台艺术的第三特色。

    然而,孙爱民绝不为动而动,为做而做,绝不让无谓的动作成为纯属技巧型的孤立符号,而是当动则动,止于该止,让每一动都有生命,都为人物形象立照,让每一做都有内容,都为推演情节服务。所以整部戏她虽动作不多,幅度不大,但务求精贵。她的背身下场,去除了纤秀与细腻,抛却了含蓄与妩媚,男性化的亮靴与官步,显示了她身为王妃的官仪威赫,增加了历史的厚重感;她的监中喂水,则表现了她作为母亲的人性情怀,那一系列情真意切的慈爱细节,于无声处催人泪下,形成了全剧的一个动情点。

    “剪舌”誓志:戏剧人生第一步

    平心而论,《大义夫人》从编导到服装,从舞美到灯光,并非没有精益求精的空间;饶是如此,孙爱民和她的同台伙伴王瑞茹、游庆芳、龚丽丽、王海周斌张卓南,依然以“精”铸就了成功,将“美”传递给观众。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而其背后,又有谁知道,就刚过不惑之年的孙爱民而言,其间,竟凝聚着她三十年的汗水,三十年的泪水,甚至,付出过血的代价!

    孙爱民原籍江都,江都旧称仙女庙,是个注定要出仙女的地方。她出身于一个红色家庭,父母同是无产阶级先进分子,所不同的是,父亲从事军工,逻辑严谨;母亲当过妇女主任,生性 爱戏,在扬剧氛围浓郁的大桥镇,算得上“名票”,尤其是,她居然曾经面对面、手把手受过扬剧迷心目中的偶像——市扬剧团名角汪琴的培训,这让她好生受到当地人的嫉羡。而小爱民儿时最大的童乐,便来自被妈妈搀着,早早地抢占前排看扬剧,那情景,颇有些鲁迅《社戏》的意味。散场之后,她甚至偷过爸爸的红墨水,涂上小脸蛋,骚首弄姿一番,算是过把山寨版花旦的瘾头。

    1981年,扬州扬剧训练班招生的消息,对于小爱民而言,无异于出征的军号,起锚的汽笛,她似乎天生就为了扬剧,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岂有不报名应试之理?主考官除了文化官员、剧团领导之外,还有作为业内专家身份的汪琴。小爱民虽然年龄小、个头小,但她的圆圆的脸、红红的唇、大大的眼骨碌骨碌会说话,还是在成百上千的考生中显得卓尔不群,尤其一曲“边疆的泉水”,纯的就像水乡三月的一泓春水,流进了评委们的心田。汪琴的眼睛太“毒”了,一眼瞄准了这是一棵扬剧的好苗苗,她只是不无遗憾地低声道:“可惜齿音不清,要想成才,这丫头的舌头最好看一下医生。”

    说者怜才,听者有心,一离考场,小爱民就拽着妈妈,直奔医院,剪了舌下一根筋!由此,为她今后的吐字清晰去除了障碍,那年,她还不满12岁!一个12岁的娃娃,居然主动索要了带有悲壮色彩的一刀,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慷慨,不过如此!

    这一刀,显示了她人生第一次的毅然与辣气;

    这一刀,奉献了她对扬剧的第一份痴迷和真情;

    这一刀,预示着她将终生与扬剧为伴,以扬剧为魂,为之呕心,为之沥血,为之煎熬,为之奋斗!她将痛苦于斯,,也将快乐于斯;她将求索于斯,也将生活于斯!

    就凭这股精气神,这样的幼苗不培养,还培养谁?小爱民如愿以偿跨进训练班。任汪琴想象力再丰富,怎么也没有预测到,日后,这个“剪舌头”的小丫头会与她结下不解之缘!

    1981年,将注定要载入扬剧史的史册。因为这一年,孙爱民与她的伙伴踏进扬剧圈了。事实证明,她与她的同科同班已经成为今天扬剧舞台的中坚力量,七年的扬剧大科,使扬剧拥有了自己的“黄埔军校”。小爱民也就经受了七年大熔炉的锤炼。

    从文化课到专业课,从毯子功到行把功,从水袖功到手绢功,从练念白到学曲牌……小爱民像一个拾贝孩童,欢腾在海滩上,尽情地收藏着戏剧的贝壳精英,又像海绵吸水一般,饥渴地汲取文艺理论和舞台技艺。尽管为此她的腰伤过,连续理疗三个月;她的腿疼过,必须抱着才能上楼梯。她的少年期滚在妈妈怀中索取的撒娇,敛迹了;她的十六岁花季少女显摆的娇艳,隐藏了。她将苦累、将磨难、将枯燥、将孤独一咕脑儿独自吞下了!但是,她始终不悔,因为,她被文化滋养了,她被艺术润泽了。

    毕业汇报演出了。她以一折“黛玉葬花”技压群芳,征服了选拔尖子的评委们,其中,包括汪琴。当汪琴握住她的主任老师阚玲芳的手,连贺道:“老师们辛苦了,这个小黛玉是个人才,要抓住,不能放!”时,阚玲芳流泪了!红烛精神,得到回报了。

    慧眼识珠,市扬剧团看中了她,汪琴看中了她,然而,汪琴没有想到,还有个人也悄悄看中了她——他就是爱民的同窗师兄、同时也是汪琴的爱子刘炼。以刘炼儒雅的气质、英俊的扮相、醇正的唱腔,当时就被业内权威人士看好,他将是扬剧小生中前途不可限量的台柱!此刻,大幕侧畔,当刘炼那双
大眼睛向肩扛花锄竹篮的“黛玉”放电之际,我们的爱民注定在收获扬剧的同时,也将收获爱情了!

戏比天大  民比地亲
    1988年,孙爱民踏进市扬剧团,迄今的粉墨生涯已经22年了。这是激情燃烧的22年,而她的情几乎全部献给了两个字,一是天,二是地!

    戏是天,在爱民心中,戏比天大。

    为了戏,爱民继承传统,兼收并蓄。她从不囿于一门之见,一派之规,而是在戏中学戏,向前辈学,向同辈学,向所有流派学,博采众长,网罗诸家,为我所用,终至汇千流,聚万峰。在她身上,我们会看到前辈遗韵,流派风彩,江苏省文化厅刘俊鸿副厅长曾经这样点评她:“你既有李开敏的唱腔,又有汪琴的表演。”爱民将当代扬剧两大旦角流派集于一身,成了不同风格艺术的结晶载体,而结晶是带有永恒色彩的,闪耀的是胸襟开阔,海纳百川的光芒!

    为了戏,爱民还锐意改革,勇于创新。从她第一部饰演《宝莲灯》的三圣母开始,在她参演的几十部戏中,在她担纲的至少20个以上的主角中,我看到了扬剧前进的步伐。

    以行当分,既有《柔福公主》中饰演韦皇后的青衣,又有《喜脉案》中饰演玉叶公主的闺门旦,《史可法》中饰演老夫人的老旦,《三戏白牡丹》中饰演白牡丹的花旦,《红楼梦》中饰演贾宝玉的小生。

    以表演形式分,以唱工见长的有《赵五娘》中的赵五娘,以做工吃重的有《血冤》中的刘翠娥;而在表演体系中,既有《血冤》中的水袖功,又有《梁祝》中的扇子功;既有《挑女婿》中的生活细节的传神刻划,又有《王宝钏》中的长靠武打的英武展现。

    在饰演人物上,《节义锁》的崔德贞是宰相之女,《珍珠塔》的陈翠娥是闺阁小姐,《玉蜻蜓》的汪志贞是出家尼姑,《十把穿金扇》的康月娥是戏曲艺伶,还有像赵五娘这样的贫民妇女。古装之外,她更贴近时代,塑造平民,既演过《八一风暴》的女战士,也演过下岗女工(《布嫂》毛玉梅),演过残疾女工(《好人高仁林》方辉),演过环卫女工(《地平线下的彩虹》苏勤),演过牧区女医(《帕米尔赤子》吴燕)。

    这些人物跨时代、跨行业、跨身份、跨性格、跨命运,但经她演来,个个栩栩如生,摇曳多姿,如见真个,既论证了她塑造不同人物的不凡功力,又展示了她避免因循守旧、展示新颖活力的姿态。她的程式,全是从心中流出来的角色最理想的生活方式,这是她在继承传统基础上探步求索的成果。面对新时期文艺领域的新理念、新潮流、新审美、新趣味、新追崇、新市场的冲击,爱民也曾有过困惑与茫然,是坐视颓亡,还是奋然雄起?她选择了后者,挑战等于鞭策,危机带来突破,她在传统与创新的交汇处碰撞对接、分化改组,终至得到升华与新生。她追求的是理念不再陈旧,节奏不再拖沓,她探索的是程式不再僵化,表现不再单调。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实践,与同道一起,建立一个依然姓“扬”,保持扬剧特色、具有地方个性、同时又具有现代文明风采的新扬剧体系。

    22年,她终于登上了扬剧全才通才的境地。这个“全”,表现在“唱做俱佳”,这个“通”,体现在“生旦不档”,这是扬剧难得人才的标志。于是,她理所当然地登台捧奖:她凭《赵五娘?卖唱寻夫》获江苏省第三届红梅奖戏曲大赛专业组金奖,凭《挑帘》获首届江苏省民营剧团金奖。最巧合的是,2002年,她凭《好人高仁林》的方辉、《柔福公主》的韦皇后、《史可法》的史母,在江苏省第三届戏剧艺术节以及扬剧艺术节中连续获得优秀表演奖,一人揽三奖,这是这一年艺术节的唯一人。中央电视台《名段欣赏》慕名破例以大量篇幅向全国播放了她的《秦香莲?送别》、《赵五娘?行路?书房会》、《挑女婿?采莲定情》、《梁山伯?单下山》、《二女洞房》、《挑帘》。她的努力,化为实力;而她的实力,让扬剧走向全国!

    在孙爱民心中,观众是地,是滋养演员、繁荣扬剧的土壤。观众于她,永远是第一位的!22年来,无论是下社区,还是赴农村,自己再累、孩子再小、家庭再难,她总是一声召唤,立马“打起背包就出发”。酷暑也好,严寒也罢,面对露天广场上万观众,她的认真与热情,与在大剧院艺术殿堂献艺毫无二致,依然唱好每一句,做好每一动!演主角如此,演配角也如此,爱民以为,观众面前,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在《史可法》中饰演老夫人登台只有9分钟,却能在江苏省第三届扬剧艺术节以及省第四届戏剧艺术节中,两次获得优秀表演奖!原因只有一个,她以对观众负责的精神一丝不苟,所以,虽只电光一闪,却如掠空一鸿,留下了永远!

    尤其是她演出大量现代戏,塑造的全是平头百姓:牧区看病的、下岗卖布的、社区做灯泡的、阴沟疏浚的……她为她们代言,为她们立传,为她们讴歌。这些无名英雄就在观众间,就是平凡的你、我、他。她正是怀着这样的情,这样的义,为父老乡亲演,为兄弟姐妹唱!多少次,天公不作美,风雨大如磐,而观众硬是顶着风,冒着雨,湿淋淋立在风雨中,不肯半场离去,依然使着劲儿拍手,扯着嗓门叫好。台上是水,台下是乳,交融了;台上是血,台下是肉,相连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爱民是否想起了:有的戏迷总是默默地收集她的音像资料;有的戏迷在她每一出新戏后,总会给她写来感想信件;有的戏迷每逢佳节,都会给她寄来吉祥物;而有个残疾朋友则紧随她的戏踪,她演到哪儿,轮椅车就推倒哪儿!爱民得奖无数,而她最为看重的却是2005年,“周周看扬剧”的年终盘点评选,她被民意推上了“最受欢迎的女演员”的宝座……那一刻,台下的观众沐着风雨,台上的爱民流着热泪,那一幕感动了观众,那一情震撼了爱民!一霎那间,孙爱民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所取向的人生价值,还有她为之奋斗的剧种存在的意义。再大的难,再多的苦,都被观众热流融化成甜。值了,一切都值了,怎一个“值”字了得!

    为此,作为市政协委员、两届民进会员,她的提案,诸如建设少儿游乐场问题,民进会员中的演员义演募资济贫问题、小学校门口交通拥挤与安全问题……无一不是心系百姓,关注民生。是不是当初起名“爱民”的时候,她已经宣言了她与观众今生有约的“民比地亲”!

大爱中的镂金琢玉
    但是,于无人处,爱民还禁不住悄悄流过泪水,因为自责,因为愧疚:由于事业,由于繁忙,父母有病,自己不能克尽孝守;孩子求学,自己不能陪伴深造;每逢佳节倍思亲,自己在外演出,不能承欢膝下。所以,她从来认为,她奖杯的一半,应该属于家人!

    这就不能不将民进会员、当今扬剧界的两位艺术大家隆重推出——她的公与婆:刘葆元和汪琴。他们二人之所以被誉为“艺坛双璧”,是因为在超过半个世纪的艺途中,他们始终一路同行。他们共同移植、整理、改编了《红楼梦》、《十八相送?单下山》;牵手主演了《节义锁》、《千里送京娘》、《王瞎子算命》;尤其是他们编剧并主演的《血冤》,充分发挥扬剧所长,挖掘剧种精华,成功演出400多场,为全国13个剧种、30多个剧团移植,成为当代扬剧的经典剧目!从文化部的文华奖到江苏省的紫金奖,从省百花奖的优秀剧目奖到省扬剧节的优秀表演奖,他们几乎都名至实归地揽入怀中。老两口退休后本该理所当然获得清闲,享受人生,可是却身退事不退,人退心不退,老骥伏枥,仍志在扬剧,他们冒着风险,自费办起“汪琴艺术团”,连续将一出又一出大戏奉献给社会,以一腔赤诚,以一颗丹心继续着他们的精彩人生,借用他们名字中的两个字,可谓“琴”韵不绝,永“葆”元神!爱民能进入这样的扬剧之家,就等于龙女归渊海,凤凰投琼林了。

    当然,起初汪琴选拔她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这个大眼睛姑娘会成为她当扬剧团长时候的部属,更没有想到,会走进她的家门,成为她的儿媳。她是既高兴又担心的,高兴的是爱民本质人品好,艺术悟性高,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的扬剧事业理想接班人;担心的是,作为一双儿女的母亲,汪琴太清楚一个女演员,特别是一个名女演员必须付出的代价,给家庭带来的遗憾!她舍不得爱民,正在步她的后尘,走上了一条为艺术献身的不归路!二老本有女,远在新加坡,所以,爱民成为刘门新成员后,虽名为媳妇,却胜似女儿,他们给她的,除了生活上的后勤保障之外,更多的是艺术的精雕细琢!

    玉不琢,不成器。爱民想感激家人的很多很多,比如《赵五娘》中的堆字大陆板,之所以以160多句浩瀚恣肆而又美轮美奂的唱词赢得13次满堂彩,那是她的作为国家一级编剧的公公刘葆元,亲手操如椽大笔,给媳妇重新调整梳理唱词的效果;再比如,她的丈夫刘炼在市电视台担当编导,也经常向她灌输当代艺术的时尚观念,帮她采撷各类文艺元素,寻求与新时代的思想感情相适应的戏剧表演形式。如果说,父子俩是在戏剧理论和文艺素养上升华着爱民,那么,身为资深的国家一级演员、曾任市政协委员、区人大代表的汪琴则是更多地在舞台表演与艺术修为上,雕琢着爱民。

    八小时之外的家庭“小灶”,成了爱民得天独厚的编外高级研修。爱民享受着传帮带,最具实践性的便是与家人的同台演出,在舞台,在央视,公媳、婆媳合演了《玉蜻蜓》、《红楼梦》、《秦香莲》、《帕米尔赤子》、《二女洞房》……甚至,刘炼有时还倒挂金钩,探身下海,粉墨登场,小试牛刀,帮衬夫人联袂演出《挑帘》,潇洒地走它一回“妇唱夫随”!中央电视台导演甚至行文评论这一戏坛佳话,题目就叫《瞧这一家子》。这些演出,实际成为刺激爱民把握角色、反馈情绪、潜移默化的过程。

    令爱民最难以忘怀的,是《布嫂》的排演。那是10年前,爱民才接到这出将要参加省赛的大戏第一主角时,一时心中无人,台上无措。担任艺术指导的汪琴首先向她追忆自己当年下放时的屈辱与痛苦,引她观察身边下岗女工的艰辛与不息,让爱民心中有了人,台上有了根;进而,汪琴又从唱腔、表演、化妆、道具、服装诸方面,按照人物的实际发展逻辑,与爱民一起反复琢磨,精心设计。

    从布嫂一出场,就让爱民颠覆了旦角亭亭玉立的形象,而是以垂、落、含、佝的硬撑形体语言,以拖、带、碎、挪的沉重步履,以拉、推、拽、顶的拖箱动作,逼真地刻划下岗女工承载的精神、经济、家庭压力;其后雪上加霜,布嫂又因病住院,汪琴又特地安排了(倒板?回龙?梳妆台)“百感交加来医院”大段唱腔,通过爱民的演唱,如春雷初起,似银瓶乍破,将下岗女工穷不倒、病不垮的韧性品质挥发得淋漓尽致,而成为全剧的“戏胆”。

    风雨过后,彩虹飞天,布嫂终究办起饭店,当起老板。此时,为布嫂设计的表演基调顿时昂扬起来,爱民的神采是飞扬的,形体是灵动的,步伐是轻快的,特别是那组挥刀斩肉,揉化了古戏舞刀程式,在渐来渐强、越打越快的锣鼓点伴奏下,爱民用天女散花般的舞姿,用泉水叮咚似的节奏,将主人翁希望在前、未来在握的喜悦与激动和盘托出!最后当布嫂二次创业成功,成为企业家时,汪琴又用大盘髻发式、孔雀蓝风衣、套裙高跟鞋将饰演布嫂的爱民包装起来,从外形到内在,都与第一场形成鲜明反差,正是在这种反差中,布嫂传递了令人起敬的自尊,给人力量的自立。

    这样如琢如磨的结果,《布嫂》当然在江苏省第三届戏剧艺术节上成功了,爱民也不负众望,以感人至深的表演一举获得了优秀表演奖!谁说这奖杯的背后没有爱?当然,这个爱已经不仅是公媳、婆媳、夫妻之间的亲情小爱,而是共同光大发扬扬剧事业的大爱!大爱无言,大爱无疆,所以感动了我,感动了扬州,感动了天下观众!

    当然,扬剧离走向全国,乃至像《茉莉花》唱响维也纳金色大厅一样——走向世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扬剧的改革,正在进行之中,需要扬剧艺术家们的执著不懈,也需要扬剧迷们的热诚追捧——从这个角度说,我似乎也有责任做一个扬剧迷了。

近期扬州扬剧网、扬剧戏迷网将同期发布上传孙爱民演唱的扬州小调精选,敬请关注!
 


(责任编辑:咏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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