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过这样一个传说--
很久以前,在泰州城里有一条河流,水下沉着一口金钟。只有同父同母的十兄弟齐心合力,才能将金钟抬出水面。同父同母十兄弟!这太少见了。泾河龙王也就生了九个龙子,更何况是人呢?
城外有一户人家,生了九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人很想把那口金钟抬回家,可就差这么一个儿子。有一天,家里人想出了一个馊主意:让女婿冒充儿子,和九个儿子一起去河里抬金钟。十个人抬的时候,都憋着不说话,生怕说漏嘴。正当金钟要露出水面的时候,女婿的肩头突然使不上劲了。小儿子一着急,脱口而出:假(姐)夫哎!你快用劲撒!金钟出水后变成了铁钟。一声假(姐)夫,把金钟喊假了。
我的老家在扬泰边界上,方言接近于泰州话,属于泰州语系,从小就能说一口流利的泰州话。虽然家离泰州很近,小时候我就不太喜欢去泰州玩,除了去泰山公园看一下那条藏有金钟的小河。主要是觉得泰州话很不好听,太硬了。在泰州的商场里,如果看到说扬州话的营业员,就觉得她很美,脸上搽的是胭脂;但只要泰州的营业员一开口,就算她长的很美,还是觉得她脸上涂的是面粉,难看死了。以至于长大后谈对象,我的起码要求就是:宁向西十公里,不朝东一公尺!
后来我比较了一下扬州话和泰州话。扬州话很柔,很甜,类似于北京话,偏向于“官方”;而泰州话则类似于天津话,偏向于“民间”。泰州话和天津话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只要话一出口,别管说的是什么,就感到很好笑,有一种天然的幽默感。
有一次单位突然要求加晚班,大家都很不情愿。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大伙儿看上去都很没有精神,气氛很沉闷。为了调动一下同事们的情绪,我大声用泰州话来了一段“泰州版”的大话西游—“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还没说完呢,整个食堂都笑翻了,米饭和汤水喷的到处都是,有位老兄把西红柿皮都喷到了对面的墙上!一个小丫头还让我从头再说一遍,不说了,再说就不好玩了。
后来有个外地的同事问我,泰州话怎么像是日语啊?是的,许多外地人都觉得泰州话像日语。但如果用泰州话唱歌的话,就不像日语了,而是像韩语。有人用泰州话唱过“大长今”,好像比原版好听。
扬州评话里也缺不了泰州话。《皮五辣子》里的小癞子和两个磨豆腐的,说的就是泰州话,增加了喜剧感。六子老师曾用泰州话朗诵过“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诗情画意变成了幽默滑稽。另外,泰州话在扬剧里也有过尝试。外婆去世唱的那出扬剧,小丑的念白和唱腔,用的就是泰州话,虽然是不伦不类,但确实很搞笑。
扬州话在扬剧,清曲,评弹,甚至是广播电视节目中,都有很好的运用。泰州人也利用泰州话固有的喜剧特点,产生了一些方言小品,广播闲谈,还有一些脱口秀。
我看过泰州话演出的方言小品,一个中年男子装扮成老太太,一招一式,很像赵本山,看得我是捧腹大笑,赞不绝口。有一句小品里的台词—“我们四大嫂,男人是领导!”如果用扬州话说,就很柔和,也很平淡;而用泰州话一说,就会笑的腿抽筋,一种天然的幽默。所以在广播里听泰州话谈生活,听出的不是感悟到了什么,而是感到很好笑。
我还听过泰州话脱口秀,剧名叫“买啊(牙)膏”,演员借助于买牙膏这件小事,将泰州话的幽默风趣发挥的淋漓尽致,连泰州本地人都捧腹大笑,喜剧感十足!
扬州电视台的“关注”曾报道过,扬州话的生存空间正被普通话一步步蚕食,说扬州话的孩子越来越少。泰州话的生存形势比扬州话严峻的多。西有扬州语系,东有通州语系;北有盐城话,兴化话的逼近,南有长江的阻隔。再加上正被普通话的慢慢进化,泰州话能不能长久的生存下去,让人很担心。
就像东北黑土地上的“二人转”一样,泰州话和扬州话一样,都是普通老百姓离不开的乡土文化。在我们欣赏它们,享受它们的同时,更要保护好,呵护好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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