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个剧种的关系,说起来有些尴尬。 尴尬之一,我最初所听的一段所谓的“扬剧”,且为之魂牵梦绕十几年的唱段,唱词中“母亲”“亲娘”云云,如泣如诉,直到前不久才搞清,其实是一段淮剧。当时听收音机,同时介绍了淮剧、扬剧,并播放一个选段,是一个叫什么伟平的演唱的,竟误当作了扬剧,一晃十几年。前不久听风速唱这段,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淮剧《牙痕记》的“十年不见亲娘面”,演员应是梁伟平。现在网上竟找不到梁的这一段。 尴尬之二,就地理位置而言,二剧种流行地区相邻,且某些曲调雷同,应有出双入对之嫌,而事实上,这两个剧种却是如隔千山似老死不相往来(主要从戏迷角度来看),扬剧似更倾向于孤芳自赏。对淮扬名家陈德林、李开敏合作演唱的一段“十八相送”,许多淮剧迷竟不知与淮剧的梁山伯搭戏的祝英台唱的是什么剧种,让我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局外人颇感意外。如此,淮扬倒真有些生分了。
其实就戏曲音乐而言,淮扬非常亲近,有似兄弟姐妹。十几年前央视播出的一个电声戏曲晚会中,淮剧就以一段《三笑》的“遵一声二奶奶”的曲子将自己介绍给了全国电视观众。实际上,这曲调在扬州地区同样盛行,在扬剧、扬州小调中不可或缺。就像《卖油郎》“叹五更”,同样的曲调,你唱我也唱,只风格稍异。 还有“堆字”,这一传统相对悠久的且运用频繁的,也是这两个剧种。其他剧种有借鉴的,多是近些年的事。 不仅这些,很多音乐的细节之处,两剧种都不谋而合。如淮剧《牙痕记》的“十年不见亲娘面”的“娘”字滑音,与扬剧《罗帕记》“回娘家”的“娘”字的滑音十分相似。而 “十年不见亲娘面”全句与扬剧华素琴的“看断桥桥未断”一句又何其地相似!还有扬剧《三试浪荡子》“浪荡子是我贾金龙中”的“这都是我自己将我自己害”。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现象并不鲜见。所以让我将扬剧误认为十几年前所听的淮剧,也不奇怪。 还有扬剧《史可法》。当我听到“金瓯已似瓦盆破”,听到“多年皖地守官衙”的曲调,当年我对那段“十年不见亲娘面”不灭的记忆立即被唤醒了。如果扬剧的老观众对这戏的音乐处理感觉有些不适应的话,而某些淮剧的听者或许会感觉到一丝的亲切。(这是我对这出戏作曲的独家发现哦!)很巧,很幸运,有了这个成功的过渡,才开始了我对扬剧的全面接触和了解,算不算歪打正着呢? 嘿嘿,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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