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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剧家庭
□卞良玉
著名扬剧表演艺术家李开敏，国家一级演员，工青衣行当，全国第二届“金唱片”奖获得者。李开敏13岁时,表姨妈带她到扬州醒民书场，给在场的柳村扬剧团团长唱了一段“秋风起来秋风凉”，于是就接到通知让她第二天到剧团报到，从此开始了她50年的舞台艺术生涯。
17岁的李开敏首次登台亮相，一炮走红，唱的第一出戏是《玉簪记》，扮演陈妙常。戏演了一个星期，场场爆满。1966年，李开敏有机会参加了省首期戏剧训练班，得到了许多前辈高人的指点，向清曲大师王万清学会了虚声唱法；向音乐专家武俊达学乐理知识。最幸运的是，后来又成为著名扬剧表演艺术家高秀英的嫡传弟子。
李开敏注意从自身的实际条件出发，又广采众家之长，追求个人风格，终于形成了清丽流畅、婉转柔美、跌宕有致、刚柔相济的声腔特色，创造了观众喜爱的“李派”。她在舞台上先后塑造了近百个古今妇女的艺术形象，有《血冤》中的韩素娘和传统戏曲人物秦香莲、白素贞、王宝钏等，现代戏有《夺印》中的胡素芳、《蝶恋花》中的杨开慧、《皮九辣子》中的火乡长……李开敏拥有众多的戏迷观众，为了不让大老远赶来的热心观众失望，她常常是生病也不顾不上休息，一边还在发烧挂水，针头一拔就上了舞台。李开敏的唱腔和演出录制成大量音像制品，在观众中喜闻乐见广为流传。
李开敏的先生李学宽，退休前唱文武须生，饰演过《夺印》中的大队长、《闹灯记》中的薛刚、《恩仇记》中的施子章等主要角色。李学宽比李开敏晚进团两年，他们的爱情故事发生在走南闯北的戏剧旅途上，李开敏说李学宽当年总是 “献小殷勤”照顾她，抢着帮她打背包提化妆箱。他们以扬剧为媒，原本在舞台上扮演夫妻后来就假戏真做结为夫妇。他们夫妇俩同为一个剧团的主要角色，舞台上是幸福的事，生活中却有许多特殊的艰辛。两人一年到头“铆”着劲唱戏，全家跟着剧团“处处无家处处家”。两个年幼的孩子，一个送给奶奶，一个丢给外婆。一次次出发前，给老人孩子把柴米油盐买好，就再顾不上家了。后来连8岁的二儿子李政成也进入了扬剧团，随着父母一起飘泊唱戏。妈妈说，儿子的心很细，在团里小小的年纪就懂得照顾妈妈，在后台，乘妈妈“翻装”赶场的时候，儿子会正适时地给她递上一杯茶润润嗓子，在母亲看来这是最甜最好的回报。
李开敏在舞台艺术上的光彩照人把先生李学宽给“罩”住了，但这对扬剧伴侣在艺术事业上总是心心相印互相帮助。李开敏的戏都要让他先过目提意见。李开敏是团里的台柱子，演出任务十分繁重，一天日夜两场戏，有时甚至要演三场。生活上的事都是李学宽承担了，好让妻子一心扑在艺术事业上。妻子身体弱，李学宽怕大锅饭菜的营养跟不上，就亲自买来鸡子、排骨，用带来的煤油炉煨汤给她吃。李开敏化好妆候场的间隙，或者是剧场休息时，李学宽就会周到地给妻子送吃的来。李开敏感激先生为她事业的成功所付出的努力，她笑说：就像那首歌唱的“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李开敏信奉的是“认认真真唱戏，清清白白做人”，她也用她的言行影响教育下一代。李政成记着母亲的话：“学唱戏先要学做人，要诚实做人，用心演戏。”李开敏在艺术上的严格要求精益求精，让儿子李政成耳濡目染，受到很深的影响。在年幼的李政成眼里，母亲从排练场回来，从不忙着吃饭休息，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研究舞台动作，或是琢磨唱腔。演出结束，她要“回戏”，看当天的演出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在这个扬剧世家里，艺术研讨的氛围很浓。李政成、葛瑞莲小夫妻俩有着在老一辈表演艺术家身上吸取营养的得天独厚的条件。母亲有时对儿子调侃说：“乖儿子啊，你有时间啊？妈妈给你把这一段唱腔动作说一下。别人千方百计找着我学呢，妈妈我却要找着你学！”这次李政成申报梅花奖演出的折子戏《单下山》，就是母亲亲自给他说的戏。
李政成和妻子葛瑞莲当年是戏校的同班同学，7年的青梅竹马同窗共读，毕业后又同在一个团里，共同的事业追求让他们喜结连理。葛瑞莲也是扬剧团的主要演员，唱文武花旦，她嗓音脆亮戏路宽。饰演过《白蛇传》中的白素贞、《薛平贵与王宝钏》中前后一赶二演王宝钏和代战公主、《女县令》中演女县令黄茂兰……
这个扬剧世家的成员们在扬剧舞台上出色地演绎着自己的艺术人生。如今，春花秋实喜事连连：前年，李开敏举办了“李开敏舞台艺术生涯50年纪念扬剧演唱会”。今年，中国戏剧出版社又出版了根据李开敏回忆写成的书作《戏苑琼花》。更加令人欢欣鼓舞的是，最近李政成“申梅”成功，荣获第21届中国戏剧梅花奖。“梨园花好看维扬，舞袖翩仙创新腔。五十春秋勤磨砺，赢得今朝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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