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一首不老的歌 写在江苏省校剧学校50华诞之际 母校50岁了,说她老了,她正值风华岁月,生机满溢;说她年青,她己是桃李满园,硕果累累。在我的心中,母校是一首永远不老的歌。50年的历史在歌声中淌过,流进了莘莘学子的血液,融入了江苏戏剧的大潮。无论低吟浅唱,或是放声高歌,那旋律时时缭绕在当年学生的耳边,那节奏每每伴随着如今戏者的脚步。要说感恩,语言显得苍白;要言庆贺,文字似乎乏力。百般情思集于音符,还是套用一首现成的歌词吧,那就是:“我爱你,母校”! 1973年的那个秋天,有14个10多岁的男孩女孩,离开父母兄弟,离开古城扬州,来到金陵旧都,开始学习扬剧。那帮孩子中有我,就是那个年纪最小、个头最矮、说话最老的“小大人”。当时我们被称作:南京艺术学院中专部扬剧班。戏校的编制恢复以后,我们成了扬剧专业的第一批学员。儿时的我,就此与戏剧结下了一生不解之缘。 学戏的过程是枯燥的。每天,最怕听的是叫起床的电铃声,最怕进的是宽敞的练功房,最怕吃的是老菜叶煮的大锅烂面条。然而,学生的生活是幸福的,教艺授业的是江苏戏剧界的精英,呵护成长的是如父如母的老师,朝夕相处的是亲如兄妹的同乡。 记得那时“文革”尚未完全结束,古装戏是不能演也是不能学的。除了几个今天被称作“红色经典”的样板戏外,无戏可学。校领导 当时,学校编排了一个好像叫《大渡河》节目,说的是当年红军强渡大渡河的事,实际上是我们三个戏曲班和舞蹈班学员的武功表演。这个节目经常参加去工矿、院校和部队的慰问演出,还参加过接待外宾。每次演出,我们都开心得像过年似的,脸上涂得红一块白一块的,个个美得不行。从上车到后台,叽叽喳喳像鸭子吵塘,不被老师大声训斥几次是绝对安稳不下来的。上得台去,几十个男孩女孩穿着并不十分合体的红军军装,非常认真而且比较专业地翻滚腾挪。这样的场景即便在今天的舞台上呈现,也会引来掌声如潮,更何况是在文化生活极其匮乏的当年呢! 扬剧班首先要学的是扬剧。我们是幸运的,因为那个年代舞台演出少,华素琴、蒋剑峰、任桂香、李虹等十多位扬剧前辈都把主要精力和时间,用在了我们这批娃娃兵身上。一招一式,一腔一调,口传身授,循循善诱。正是他们用心血和汗水,把我们一步一步地引进了扬剧艺术的天地。当今天重新检索往事时,眼前又浮现出当年一张张英姿勃发的脸庞,耳边飘来他们讲课传艺的声音。如果历史可以复制,我真想重回母校,重返课堂,再听听老师们的教诲,无论是轻声细语还是严厉责备,对于今天的扬剧人,己是万金不换的珍藏了。 记得我那时还没有变声,演与唱都不开窍,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倒数靠前。唱念课中有一段《杜鹃山》中柯湘的唱段,高音怎么也唱上不去。 我和我的同窗们大都来自扬州的“小红花”。用“同窗”来形容我和这帮兄弟姐妹的关系似乎还不全面,准确说应是:“一起长大的”。五年学艺,五年同行,没有功名利禄的逐力,没有油盐酱醋的尘扰,有的不过是对未来懵懵懂懂的向往和彼此间不加设防的率真。那是我人生中可忆而不可及的似水年华。可以告慰母校的是,到如今我们同学中大都还坚守着扬剧阵地,看望着这份老祖宗留下的家业;有的虽己离开舞台,从事的仍然是与戏曲有关的理论研究和教学工作;有的从舞台到银幕到荧幕,塑造了众多与戏曲有关的人物;有的虽然早就转业到其它部门工作,提起母校和同学,仍然还有想问想说的话题。 前不久,看了昆剧《桃花扇》。母校培养的又一批昆曲新人,唱腔表演可圈可点,整体阵容美伦美奂。令我激动,招我羡慕,引我深省。剧种的兴衰存亡关键在人才,人才是靠戏校培养和输送的。扬剧又有十多年没有招生了,我团最年轻的演职人员也己为人父母。我曾在多次会议和多种场合唠叨过:培养艺术人才需要周期,再不招生就会出现人才断档的局面。借母校庆祝华诞喜庆春风,再次提请我们的各级主管部门和领导,无论是从保护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出发,还是为了满足喜欢扬剧的人民群众的审美需求,能关心一下扬剧接班人的问题。为了扬剧的明天,我愿意暂别舞台,回到母校,拿起教鞭,“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把自己在母校学习所得和演出实践所悟,完完本本地传给我们的后人,让“大陆板”又一次回荡在母校的上空。 扬剧,一段未了的情。 母校,一首不老的歌! (责任编辑:水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