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
为纪念史可法诞辰400周年,扬州市扬剧团于2002年9月,创作排演了大型史诗扬剧《史可法》。首轮在扬州大剧院演出创下19场记录,2003年还赴上海在逸夫舞台和艺海剧院演出,受到上海各界人士好评,同年底晋京,在长安大戏院演出,得到有关领导、专家首肯,继去河北石家庄演出,受到热烈欢迎。《史》剧的成功,是跨进新世纪后的扬剧续写的辉煌的一页。剧作家刘鹏春在纷繁的历史资料中以明清乱世为大背景聚焦史可法人生晚期不到一年的岁月,以“大不虚、小不拘”的历史剧创作原则,艰苦构思,编写了自荐督师、义感高杰、设馆募贤、复书清王、邳州大捷、江上别母、城头拒降、激战扬城、慷慨就义的情节,精心塑造了史可法忠心报国、孤木独撑的爱国英雄形象,气势雄伟,大气磅礴。他还十分注重细节的设计和布局,如用宫中斗虫表现南明朝庭的腐败,以挂鞋庆寿表现史家人忧国忧民的情怀,用温水为吴尔埙洗手,表现史可法求贤若渴的胸襟,用误打更罗表现史夫人对丈夫的疼爱,用镇纸敲打手心表现史公的焦虑和苛严责己以及对亲人情感歉疚之情,用拔一根青发赠母,表现史公孝子形象,这一切使舞台人物丰满起来,更加有血有肉,产生感染人的力量。
诗化的台词、淡化的情节,深层次的精神挖掘是《史》剧主要特征,也是剧作家的追求,正如剧作家张弘先生说:“这个戏的成功不是靠情节的传达,更多是靠文字传递的激情”。如《史》剧的主题歌:扬州梅,碧血凝,扬州月,英雄魂,千年不死史可法,手提头颅当盏灯,梅伴月守望气节,月映梅照亮古今,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充满着诗意的壮美。
又如城下劝降一场的对白:
史可成:檐下且把傲骨收,该低头时就低头,顽抗激怒清将士,只怕是血雨腥风满扬州。
史可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扬州人同仇敌忾不低头。
史可成:休提扬州人,扬州人就知道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唱)皮包水,包得肚囊都是油,水包皮,泡出一身软骨
头,虚子说话夸海口,休要当作孙仲谋,一旦战火
烧到家门口,个个脚底都抹油!
史可法:呸!不许你污蔑扬州人,你根本无法了解真正的扬州人。
(唱)满城绿扬枝虽柔,万家碧竹气节留;
代代读过圣贤书,户户深知家国仇;
岳家军金戈扫乱云,双忠祠碧血照千秋!
再如清将多铎与史可法临刑前对白:
多铎:先生不惜此头,多铎却惜乎。好汉头颅英雄血,人世能有几多,愿督师忘却仇恨,我和你交个朋友。
史可法:不必多言,还是杀了我吧,来呀!
多铎:杀死你很容易,也很艰难,很轻松,也很痛苦,我杀的是敌人,可我杀的也是忠诚,原谅我吧,不得不用我的忠诚杀死你的忠诚(深深一躬),多铎给督师送行了。
真可谓字字铿锵,句句精彩。
《史》剧在二度创作上突破了传统扬剧舞台格式,在表、导、音、美等方面,全方位大胆尝试,努力创新,取得了广大观众瞩目的成绩。
导演俞克平,准确把握剧本内涵,确立“凝重、壮美、史诗、历史戏的现代演出”的总体风格统领全剧,精心构思,精心组织,精心排练,使舞台呈现气势恢宏,让观众震撼的效果。如“江上别母”一场,并没有大的戏剧动作,但俞导让史可法跪在船头吟诵“来家不面母,咫尺犹千里,矶头洒清泪,滴滴沉江底”,再用激浪、跑云、风帆,加上声、光效果,使舞台画面十分壮观,极具听、视觉的冲击力。
《史》剧在唱腔、音乐、配器上精雕细刻,不但优美、动听,而且极富现代感,让人领略了全新的扬剧理念。作曲弋弘、冯成杰为了切合剧本深刻的思想主题与宏大的戏剧结构,确定用主题音乐贯穿的手法,他们从众多扬剧曲牌中挑选了大开口的旋律,进行加工改造后作为贯穿全剧的主题音调。所以选择“大开口”不仅因其具有粗犷、豪放、铿锵、跌宕的艺术品格,还应它的旋律走向颇具苍凉感,这符合《史》剧悲剧性的需要。如史可法在城楼上同史可成对话那个唱段:我在岁月的记忆中……用传统“大开口”清唱开始,继而转入昂扬激起的“大开口流水”唱出:“我在做人的良知中,我是千年不死一条龙,忠魂与春长相随,我是梅花岭上香一丛,及至我是弘扬忠义的晨号战鼓,我是赞美尊严的大吕黄钟”,基本回到“大开口”原始唱腔,铿锵豪放,再加上混声合唱,将史可法忠肝义胆、凛然正气表现得淋漓酣畅。
《史》剧舞美设计,周树夫以城墙、明月、梅花“三元素”作背景,紧扣主题与环境,意味深长,一改以往传统戏曲模式,以多层平台营造舞台空间,以精良的创作,宏大的场面,立体烘托全剧凝重壮丽的氛围,舞台效果极佳。
《史》剧中一大亮点就是一批具有一定艺术水准和年轻演员较为成功地塑造了剧中角色,李政成塑造的史可法更见光彩,他以文武兼备的艺术素质和唱做念打的扎实基本功,刚柔相济,做表细腻,武打干净利索,他牢牢把握爱国主义的这个魂,塑造了一个忠臣史可法,孝子史可法,诗人史可法,英雄史可法的形象。此外,孙爱民扮演的史母,葛瑞莲扮演的史夫人,陈俊扮演的史可成,张卓南扮演的高杰等,均做到唱有感情,做有激情,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史》剧南下北上演出,在群星璀璨的首都舞台上,扬剧的价值、扬州市扬剧团的价值、扬剧青年演员的价值得到充分体现,北京之行,验证扬剧有良好的生存土壤和较大的发展空间。
《史》剧是一部颂扬扬州人民抵御外敌侵犯的战歌,也是颂扬史可法不辱民族气节的正气歌,更是扬州人民世世代代传唱的英雄赞歌。它的创作演出,会唤起扬州人民的自豪,唤起对英雄的崇敬。尤其在人们崇拜“赵公”,淡忘英雄的年代里,《史》剧演出更具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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