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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八怪”郑板桥，“怪”在哪里？幽兰、瘦竹和柱石，能代表“三绝”郑板桥；为民做一方官，也是郑板桥。7月5日，扬州市扬剧研究所打造的扬剧《郑板桥》，通过老师们精湛的演技，一个有趣不失正气，有才华也豪爽的郑板桥“立”在了舞台之上。郑板桥的诗是好诗，这部剧，何尝不是像好诗一般的好剧？
说到诗，抑扬顿挫，乃是其最大特点。扬剧《郑板桥》通过点滴间创新的叙事方式，为观众呈现了一部抑扬顿挫，富有张力的人物戏剧作品。以郑板桥从壮年到晚年的生活为时间线，以郑板桥与饶五娘之奇缘、与官员卢抱孙之聚散、与盐商张从之恩怨的三段关系为主要叙事线——单从纸面上看，这样的结构或许会给人以“流水账”之感，但罗周老师却通过几处巧思，让这部剧的叙事有张有弛、有紧有松，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一个人”的故事怎么讲？该剧配角饶五娘、卢抱孙和张从一定程度上拉开了剧情的张力，郑板桥与一官一商关系的变与不变，影射出了郑板桥之为人：在为官者在官场沉浮，为商者贪财爱财之间，郑板桥的才气、豪气、骨气得以充分展现，也巧妙地烘托出了郑板桥的情感、情趣与情怀。他为什么“怪”？相信观剧期间，观众也慢慢有了答案。
不仅是抑扬顿挫，扬剧《郑板桥》还是一部首尾呼应、详略得当的好“诗”。全剧开头以“板桥道情”开场，以“板桥道情”结尾，中间还穿插有一次。“板桥道情”这一幕，充分利用了灯光、布景和舞台道具，让人望之便知是郑板桥。纵观全剧，上篇“十载扬州作画师”，重在讲述郑板桥与绕五娘、卢抱孙和张从的关系展开，分为《道情》《偷儿》《画枷》《前缘》四节，写了郑板桥与饶五娘的奇缘，与卢抱孙的结识，与张从的过节。中间一楔子，下篇“任尔东西南北风”，写其晚年再度回到扬州的故事，同样分为四节：《归客》《虹桥》《狗肉》《石头》，有命运的波澜，也有惬意的生活。这期间，郑与饶之间的男女情愫，卢与郑之间从相惜到分道扬镳再到悔过绝别，郑与张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情节说明完整但不拖沓，有助于郑板桥性格塑造及故事发展的剧情，详细表述，而对于层层关系中一些对主题叙事意义不大的细节，则简略带过，详略得当，让人看得明白，也看得清爽。全剧的亮点之一，在于“一枝一叶总关情”的楔子，这里专门用来较为详尽地讲述郑板桥潍坊作县令开仓放量这一故事，借助画的一幅墨竹图、提写的一首诗，一个为民奔走、心怀人民大义的郑板桥由此走进观众的心中。这一楔子，不仅为郑板桥从壮年转向晚年起了过渡作用，更是紧扣主旨，为我们应该认识一个怎样的郑板桥提供最为直接的回答：“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美，却美得不张扬，可以形容字画，也可以形容这部剧。说到郑板桥的画，兰、竹、石最是代表，郑板桥为官、辞官、爱情之外，如何把画家郑板桥这一身份嵌在叙事之中？编剧的设计格外巧妙，为官前，替县令断案伸张正义，“画兰”；为官时，不惜搭上自己的前程命运开仓放粮，“画竹”；罢官后，与寒士惺惺相惜慷慨相助，“画石”。在人生不同阶段出现的兰、竹、石，恰恰代表了郑板桥三种性格，串联起了他命运的跌宕起伏。他为官，到底是为了“天地万物之事”；他不做官，乃是为了心中永远不倒的正义和正气。“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在各种关系的展开间，兰、竹、石潜移默化地让观众看到了一个更有血有肉、更有情有义的郑板桥。
值得一提的是，扬剧《郑板桥》讲的是郑板桥的风骨，其间也不乏一些有趣的“小包袱”。上篇卢抱孙夜访郑板桥，门上的对联为“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实则为缺“衣”少“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板桥先生。下篇郑板桥带着饶五娘选择去处，一句“扬州房贵”，赢得满堂喝彩。一个个“小段子”，也能从侧面体现编剧和导演对《郑板桥》这部剧的用心用情。
好诗不怕反复念，好戏不怕反复看。扬州市扬剧研究所打造的《郑板桥》，值得看，更值得反复品。如何通过传统戏曲全方位展现好一个有性格特点、有人格特质的人物？《郑板桥》的创新和用心给了我们新的思考。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姚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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