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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昆曲与扬州清曲

时间:2007-01-13 01:25来源: 作者: 点击:




 

清代前期,扬州民间流传着一种“小唱”。除青楼歌妓和自操乐器沿街卖艺者外,大都是男性自娱。它是在明代小曲和扬州小调的基础上,吸收江淮一带的俗曲民歌而成的一种地方曲种(民歌这东西,总是相互流通、相互影响的)。当时称昆曲为大曲,“小唱”为小曲。但有人仍习惯称为“小唱”,如李斗的《扬州画舫录》就有时称“小曲”,有时称“小唱”。因为清代康熙时,京师就称男妓为“小唱”。所以,扬州小唱艺人于1940年将扬州“小唱”定名为“扬州清曲”。这固然是受昆曲把清唱之曲称做“清曲”的影响,但毕竟和昆曲清唱的“清曲”不是一回事。

据《扬州画舫录》记载,一些民间演唱家既唱扬州小唱,又唱昆曲。如“邹玉本,仪征人,近居黄珏桥(即今邗江区之黄珏镇),善大小诸曲”。郑板桥“千家养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种田”诗中所教之“曲”,就既有大曲,也有小曲。这一切,不仅有助于昆曲的普及,也必然促使了两者之间的互相影响,促进了“扬昆”的形成。

直到近现代,仍有一些扬州小唱名家兼唱昆曲。如广陵昆曲研究社善吹铜箫的江石溪(1870—1933)老先生,就是扬州小唱名家。江老在仙女庙(今江都)乡下行医之时,曾编制新词,以扬州小唱大骂日寇和袁世凯,深受农民欢迎。现今,江都人民还在江都水利枢纽工程内(原大王庄),立“江石溪先生安息处”碑亭怀念他。昆曲素有“生怕〈夜奔〉,旦怕〈思凡〉”之说,江老工闺门旦,就喜唱《孽海记》中的〈思凡〉。曲社中另一曲友屠泉荪,也喜唱《孽海记》中的〈思凡〉,于是,曲友们就谑称江老为“胖师太”、屠老为“瘦师太”。昆曲又有“千生万旦,难得一丑,更难得一净”之说。扬州广陵昆曲研究社的王弼成(?—1937)老先生,嗓音洪亮,唱时善用丹田之气,听来韻味醇厚。其子王万青(18991967)十二岁时,即于读私塾的闲暇随其学唱昆曲。十五岁时又对扬州小唱发生兴趣,自学“阔口”(本嗓)。继而苦练“窄口”(模仿女性的小嗓),自成一派,誉满曲界,对扬州清曲(小唱)和扬剧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扬州清曲的演唱,不但学习了昆腔的咬字吐音、以字行腔,而且也学习昆腔用赠板。例如李斗在《扬州画舫录》卷十一中所提到的,“近来群尚”的【满江红】,就是一板七眼。只不过现在的人,不知此理,往往写作“增板”,或记作一板三眼罢了。而且据《扬州画舫录》记载,扬州小唱当时还学昆曲那样,“于小曲中加引子、尾声,如【王大娘】、【乡里亲家母】”之类;也唱一些昆曲故事——“以传奇中《牡丹亭》、《占花魁》之类谱为小曲”。这样,小曲就由只用一支曲牌的“单片子”,发展成连缀多支曲牌的“套曲”。例如以【满江红】起头,以【叠落板】(实质上是【满江红】的变体)收尾(“‘满’起‘落’收”)的“五瓣梅”,就是最常见的套曲,结构有多种。伴奏也开始从单一乐器发展为用数件乐器,“小曲以琵琶、弦子、月琴、檀板合动而歌”。

说清乾隆时扬州小唱吸收融合了昆腔的一些曲牌、学习了昆腔的咬字吐音、以字行腔和赠板,以及故事情节和组成套曲的方法,这只说对了问题的一半、一个方面。问题的另一半、另一个方面则是:《扬州画舫录》还有两处记载了清乾隆时唱扬州小唱的民间艺人直接參加昆班演出。一在卷五:“刘天禄小唱出身,后师余维琛,为名老生;兼工琵琶,其《弹词》一出称最”。一在卷十一:“刘录观以小唱入串班为内班老生”。这就不仅仅是扬州小唱单向地吸收、融合、学习昆腔,而是大、小曲之间相互吸收融合。

昆曲上承宋、金、元的北曲和弋阳、余姚、海盐等南曲诸腔之长,正确地解决了宫调之间调高、调式上的变化,所以在其向外地发展的过程中,能对新流行地区的民间音乐兼收并蓄。任江宁织造的曹寅(16581712),为迎康熙圣驾南巡,曾创作了《表忠记》传奇,在听腻了的昆山腔里面,穿插一些扬州的民间小调,使人听了,有朴素清新之感,以讨得主子的欢心。曹寅创作的《表忠记》,是一部污蔑明末农民起义军、歌颂清朝兵威的作品,思想内容毫不足取。后来的演出本参合了同题材作品,改名为《铁冠图》。《昆曲粹存》中有关《铁冠图》的工尺谱,以及《佚存曲谱》初集卷二中,《铁冠图·赚城》的【花儿赚】等,都可以看出它吸纳了不少当时的民间小曲。例如《铁冠图·询图》一折中,“外”扮的铁冠道人,唱了三支曲子:【浪淘沙】是引子,【大红袍】是过曲,【清江引】是尾声。只有【清江引】是北曲的常用曲牌,并常用作尾声(如《艳云亭·点香》中南北合套的【新水令】套曲,即以此曲为尾声);【浪淘沙】和【大红袍】都是小曲。乾隆时又大量地将花部中地方风味浓郁、错用乡语的喜剧,连腔调整个地搬来,在腔格、板式方面加以梳理,与折子戏同用于舞台上。

正因为扬州人的方言(土音)与吴侬软语不同,故而李斗称“郡城风俗好度曲而不佳”。并记录了扬州人在苏州虎邱昆曲演唱赛会上唱曲的情况:“小唱……以【劈破玉】为最佳。有于苏州虎邱唱是调者,苏人奇之,听者数百人。明日来听者益多,唱者改唱大曲,群一噱而散”。其实,这正是与扬州土音和民间“小唱”相结合后的特色。如果以吴门昆曲为标准,当然有此贬词。但此亦可证明扬昆的存在,及其唱曲有地方特色。扬州昆曲研究组(广陵昆曲研究社的后身)组长张鑫基先生,曾在市扬剧团教过昆曲。他说:“李开敏扬州市扬剧团主要演員,李政成的母亲)唱起来就是扬州味兒,与众不同。”后来昆曲传入北京、湖南、四川以后,形成了北昆的激越豪壮,慷慨悲歌;湘昆的高亢质朴,加滚加衬;川昆的高亢激越,凄怆悲愤!如果都与苏昆一模一样,又怎么能各具特色呢?

(节选自2004年出版的《扬昆探微录》52——57页)


(责任编辑: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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