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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阿冷浅论晋简文帝

时间:2014-08-05 11:29来源:扬州扬剧网 作者:佚名 点击:




      关于简文帝司马昱的人物性格和舞台形象,我以为按照历史上谢安的说法则大体不错,即“(晋)惠帝(白痴皇帝司马衷)之流,唯清谈差胜耳”。这个苛刻到甚至有点恶毒的评价,用于《衣冠风流》一剧中其实相当合适。简文帝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对国家大事、政治纷争也没有太多的远见。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并不具备高贵乡公曹髦拼死一搏的勇气和血性,而是尽量采取柔和的手段,以图苟延残喘。这既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审时度势,不做无谓的牺牲。简文毕竟不是惠帝一样的牵线木偶,他自有他“湛若神君”的风仪容止和“神识恬畅”的虚远之怀,虽然摆出了亡国之君的样子,也要摆的好看一点才行。


      曾有网友戏称,司马家对付权臣的手腕就是扶持B去打A,然后扶持C去打B,再然后扶持D去打C,如此以往,直到最后出现一个F,被扶的实在太高以致把他家也给顺手灭了。从简文的角度,他不会不明白这样拉一个打一个的危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东晋从立国起就是“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对皇帝们来说,谁与他家“共天下”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能保持住“共天下”的局面而不是以禅位收场就行。这一点,应为简文帝的基本原则,也是他的底线。在《衣冠》剧中,他和褚太后都下过请桓温摄政的旨意,但出发点宜有所区分。我以为,简文应当意在强调“以退为进,请桓温(最多)止于摄政”。而太后作为一个女性,会更感性一些,她主要担心的才是皇家血嗣的性命问题,因为不敢触怒桓温而被迫降旨,和简文的想法其实是不同的。

       这时候就有一个问题了,桓温怎么可能见了这样的遗诏,就真的止于摄政了呢?简文这不是养肥了老虎再与虎谋食吗?从史书中我们发现,在桓温坐大,军权独揽,废立皇帝如同儿戏的时候,简文居中调度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他用的这一招“以退为进”,事实上相当的行之可效,逼得桓温常常“不甚得语”,“手战流汗”,失却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和立场。桓温顾及他们昔年同朝共事的情谊,也因为简文善于言谈,雅量高致,在士林中素有威望,不到万不得已时他是不愿意撕破脸妄动的。另外,摄政对桓温的好处很有可能大于篡位(尤其是在王谢士族都不服他的时候篡位),毕竟他也快死的岁数了,且子弟都是凡才,他心中是有“一旦坐不稳江山则九族被诛”的恐惧的。这一点,他们两人心里都有数,这就是为什么简文可以做出“若太子不才,公可自立”的姿态,而桓温很有可能就真的止于周公摄政了。综上,我以为在剧中,简文还是应该表现出一些“为国家计”的担当,而不是一味的惊慌、病弱和无能。简文白“为免血嗣后代惨遭屠戮”处,是否可略作修改:我以为“抛舍帝业,让却江山”不应该直接从他嘴里说出,换成“政由桓氏,祭则寡人”之类的意思是不是好听一些(顶锅盖爬走……)。为了最大程度烘托谢安,简文可以不必亲自阐明他“以退为进”做法的用意,但若是表现的好像心里完全没数一样,就陷入另一个极端了,亦不为美。

       当然,“以退为进”只是简文想出来的一个最优解,不代表这个解法就一定能成功了。这时候他手里其实还有第二招,即示意谢安等人去对付桓温。因此,在开场他再三询问谢安为何不来时,神态表情不应该太过慌乱无助,而是要表现出一种“欲谋大事”的激动心情。他君臣二人立场的最大区别是,简文最多可以接受到桓温摄政,谢安则只能接受到辅政为止;而相同点则是,俩人都不希望桓温摄政。他刻意让谢安去写请桓温摄政的遗诏,其实内心有一个侧面就是期待着谢安会抗旨不从,作为出头鸟去对抗桓温。“桓温你看,朕是让你摄政了,都是谢安在那里捣乱,所以你不要怪我啊。”这样的心理活动,我们从剧情中可以大概猜到(否则他怎么不找郗超来写遗书啊),但从他的表演上却完全没有看出来。如果饰演简文的

      演员能在谢安焚诏时隐隐流露出一些“这样我就放心了”的轻松感,而不完全是“谢安你要害死朕的子孙啊朕怕死了”的惊慌失措,则既能使逻辑通顺,又不会流于形式。指责谢安“欺君焚诏,该当何罪”时,也不要语气那么沉痛嘛,两人有一丝心照不宣的默契才好。我的意思不是要把简文塑造成一个腹黑的伪君子,他当然也会怕谢安惹怒桓温招来祸事,但这不应该是他全部的心理活动。我只是希望,不要把简文的思想水平拉成和太后一样,这样从剧情上来说有重复之嫌。

     而简文对谢安,也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全然信任。起初是颇有几分“拉一个打一个”的利用之意,直到后面谢安唱“天道昭彰守其义,地陷山崩身不移”时,才明白他并无为自家计的私念,而完全是忧国忧民的国士情怀。这时候,简文对谢安的尊重感激之情才到达了一个顶峰,同时会因为自己刚才对他的质疑抱有一丝惭愧(此处不妨切换给陛下一个镜头)。说出“他既不悔,容他一试”时,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这一点,剧中演员的把握的还是很好的。但是后面用玺时犹豫不决的“苍天呐,我司马昱斗胆信他”就有点画蛇添足了,把刚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豪情一下子给毁了,换成一些慷慨激昂的托孤之词会好一点吧。

     另外,在第一场中,估计有不少观众被白胡子的皇帝和青春少女状的太后搅糊涂了,目测没读过这段历史的人很难反应过来二人的辈分关系。或可以让简文在一开始的念白中简要说明一下当年桓温废立的始终,发泄一下对海西公无辜被废的同情,和自己被迫登基的无奈。他在召唤谢安的时候,也可以感慨一下“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窃以为《世说》这个梗放在此处很合适)。还有一处小细节,即宫人宣“太后驾到”时,改做“崇德宫太后驾到”,似乎准确一点。

以上,惶恐草字。作为一个没学过一天历史的纯外行,以今度古,只能是“想当然耳”。但如果大家觉得上面论述的逻辑还说得通,或许也能为《衣冠》一剧中简文帝的人物形象塑造略尽绵薄之力。

(责任编辑:水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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