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出生于梨园世家,从9岁随母学艺至今已有五十多个春秋。如果说省扬剧团是我学习的起点,省戏校就是我学习的摇篮。正是因为省戏校五年正规训练的坚实基础,让我对戏曲有了更深厚的感情,并且认定戏曲艺术、扬剧事业是我毕生的追求。16年的舞台演出,不同的角色,让我对扬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在三十余年的教戏过程中,扬剧版《打神告庙》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为了做好教学示范,我不停地研究、不停地训练,大部分心血都倾注在研究《打神告庙》这折戏上, 自己虽然没能够在舞台上表演《打神告庙》,但可以告慰自己的是《打神告庙》已被一届届扬剧学生在舞台上演出展示,并得到戏剧专家和广大观众的认可和赞扬。现在《打神告庙》已成为扬州文化艺术学校的保留教学剧目之一。我从学戏、演戏到教戏五十余年,倾注了对戏曲艺术的毕生之恋。
我出生于梨园世家,爷爷和父亲是扬剧著名演员,父亲艺名十岁红,解放初期,在扬州、镇江、上海等地很有名气。母亲任桂香是江苏省扬剧团建团后的主要演员,曾在《劈山救母》一剧中扮演三圣母,1953年参加华东地区会演获得一等奖,在扬剧《百岁挂帅》中扮演杨七娘,在《碧血扬州》(中扮演女主角李夫人)等多部传统剧和现代戏中担任女主角。1973年初调至江苏省戏剧学校担任扬剧科教师。
学戏 1958年,我随母学艺, 当时江苏省扬剧团在上海天蟾大舞台,准备演出华素琴老师主演的《白蛇传》,剧团一时缺少扮演许梦蛟的小演员,剧团领导找我母亲商量,想让我来担任这一角色。母亲问我能不能上台演戏,我虽然没正式上过舞台, 当时因为年龄小不知怕,也感到好奇,居然说“行”,正式演出时,剧团领导和我母亲都捏了一把汗,生怕我演不好影响整个剧情,没想到我在台上演出很“成功” ,华素琴老师和演许仙的周小培先生称赞我有演戏的天赋。演出以后,剧团领导非常高兴,决定吸收我为江苏省扬剧团正式学员,从此,我与戏曲、与扬剧结下了不解之缘。1960年,江苏省戏曲学校决定戏曲科开办扬剧专业班,这也是省戏校第一次开办扬剧班(1958年曾办过扬剧演员进修班)。省扬决定将我和一批刚招收的小学员送到省戏校接受正规的戏曲专业培训。省戏校五年的学习,我收到了诸多扬州清曲和戏曲名家的指点,如扬州清曲大家王万清、尤庆乐先生;扬剧名演员翟美娟老师;省京剧院的凤宝童、赵云鹤老师等,都曾对我有过言传身教。在校五年,我勤学苦练, 无论是严冬还是酷暑,从不间断苦练基本功, 经常利用休息时间一人在练功房打磨, 自己认为, 既然选定了戏曲事业,就要有所成就,在校期间,我专攻文武花旦,学习了《盗仙草》《上金山》《断桥》《穆柯寨》《三女审子》等优秀传统大、小剧目,也经常参加接待上级领导以及为外宾演出。
演戏 1965年8月,我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江苏省戏曲学校,当时学校准备留我在校做教师,由于用人单位急需,我放弃省城优越的条件,率先和一批同学来到扬州,扬州是文化名城,也是底蕴深厚的扬剧发源地,在扬州邗江扬剧团的16年的舞台实践,是我从学戏到演戏的转折。16年的舞台演出,使我深深的体会到戏曲艺术离不开广大观众,尤其是离不开广大的农村观众,在这16年问,剧团也到过大、中、小城市演出,如南京、镇江、常州以及扬州的一些县城,但更多的是在乡村演出,有时一天要演出两场,那时的春节剧团没有休息,大年初一就下乡演出,从年初一到年初五,每天要演两到三场,在乡(镇)剧场,热情的观众总是场场爆满,甚至剧场的窗子上面都有观众趴着身子看戏,演员虽然辛苦,大家都不觉得累,16年的舞台演出,我扮演过许许多多的角色,有传统剧的穆桂英、白素贞、秦香莲、陈翠娥;近代戏《小刀会》中的刘秀英;现代剧《江姐》中的江姐, 《刘胡兰》中的刘胡兰等。即使在文化大革命中,我也没有间断舞台演出,那时地方剧种受到限制,一些剧团纷纷改演京剧,扬州邗江也不例外,剧团改成文工团,演歌舞又演京剧,一些同事纷纷转业改行了。我坚定对戏曲的信念,不转业,不改行,学演京剧,那时由于年轻,在省戏校时和京昆班的同学也很熟悉,对京剧也有一些了解,所以学起来并不十分困难。那些年,我在《红灯记》中扮演过李铁梅;在《龙江颂》中扮演过江水英;在《杜鹃山》中扮演柯湘;在《沙家浜》中扮演过阿庆嫂;在《平原作战》中扮演过小英。底蕴深厚的京剧学习和演出,更加坚定我对戏曲艺术的不断追求。文革以后,剧团又改回扬剧。多年对传统戏的禁演,使观众十分渴望看到传统剧重登戏曲舞台,1977年以后,剧团及时赶排几出传统剧目。有《白蛇传》《珍珠塔》《秦香莲》等,我都在剧中扮演过女主角,有时一出戏在一个剧场能演五、六天。1980年初,经原省戏校校长推荐,我有幸参加文革后省戏校开办的第一届导演进修班。在著名戏曲导演刘静杰先生指导下,我实践课排练 “情探” 中三折戏, 《打神告庙》就是其中重要一折。为学习排练这折戏,我练圆场和水袖功。水袖功从三尺、四尺到六尺不断加长, “抛、收、叠、放、冲”一招一式不知练过多少次,汗水、泪水经常浸湿练功服,通过对《打神告庙》这折戏的学习和排练,使我迷恋上敫桂英这个角色,在认真学习其他剧种的基础上,我不断研究,并根据扬剧的自身特点,打造出扬剧版的《打神告庙》;进修虽然半年时间,却使我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对戏曲艺术理论知识有了极大的提高。
教戏 正当我准备把在省戏校进修时学习和编排的扬剧《打神告庙》搬上扬剧舞台的时候,1981年初,扬州地区文化局决定开办扬剧班,并准备筹建扬州市戏曲学校(1984年正式成立扬州市戏曲学校,后更名为现在的扬州文化艺术学校), 当时急需一批具有舞台演出经验和受过正规训练的专业剧团演员担任专业教师,经省戏校原领导推荐,我参加了扬剧训练的筹备和招生工作,当年我刚三十一岁,也是在舞台演出的最佳年龄,为了培养扬剧事业的接班人,我服从组织决定,放弃舞台演出,走进教戏的课堂。现在扬州市文化局副局长、扬剧团团长,梅花奖演员李政成;国家一级演员葛瑞莲、孙爱民、王瑞如、赵紫君等都曾是这个扬剧训练班的学员。训练班开班以后,我担任文戏组组长、专业教师并兼做班主任。从此,我在扬州扬剧训练班、扬州市戏剧学校、扬州文化艺术学校执教三十余年,担任副校长以后我仍坚持专业教学,把对戏曲艺术的追求倾注在学生身上。在三十余年的教戏过程中,扬剧版《打神告庙》占了很重要的位置。我用这折戏前后教过五届扬剧班的学生。第一届王瑞如同学,1987年该生以《打神告庙》参加上海举办的江苏、安徽、上海两省一市扬剧大奖赛获白玉兰金奖;第二届扬剧班学生江苏省扬剧团一级演员熊小萍、第三届学生安徽来安扬剧团优秀青年演员叶红伟都以《打神告庙》这折戏获得大奖。第四届学生扬州市扬剧团优秀青年演员龚丽丽、第五届学生江都扬剧团优秀青年演员刘颖都以《打神告庙》这折戏获得荣誉。可以说,我的心血之作《打神告庙》,具有着较高的训练价值、审美价值和传承价值。唱、做并重,尤其是长水袖的运用,对刻划人物起到非常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现如今我虽已退休,仍在为培养扬剧事业接班人而继续努力着,因为戏曲艺术、扬剧事业是我毕生之恋。
任惠萍((扬州文化艺术学校)
原载《大众文艺》 2012年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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